这是发在微信公众号【信海光微天下】在情人节当天的原创文章。
今天是情人节,讲个与自己有关的小故事
我一直相信努力终有回报,但有时候,人的命运往往会因为偶然而改变。
话说20多年以前,我参加高考的时候,分数还是蛮高的,大概比山东省的本科分数线高了五十分左右,基本上中国最好的大学都能上了。但却由于种种阴差阳错,被调剂进本身一所普通高校,学了并不太喜欢的外语专业。
那时候很年轻,也没有【信海光微天下】这样的公众号指点迷津(偷笑),于是心态老调整不过来,老觉得命运亏欠自己,就对学业没了兴趣。
因为觉得这个学校所在的沿海港城世界太小,大二那一年,干脆选择了休学(20多年前休学是很罕见的),跑去了北京,到一直仰慕的北大听课,也算第一代北大边缘人,说是听课其实是蹭课,而且大部分时间其实是胡乱游玩,兼打打工,做点小生意。记得当时还邂逅了中国最早的传销团队,差点加入进去。
夏天,就住在颐和园附件的一个叫大有庄北上坡的小村子里,一个月200块;冬天,就住在国际学院对外出租的宿舍里,一个床一天五块钱,有暖气。
其实那一年也没什么收获,纯粹是瞎混过去了,休学结束,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学校,而且留了一级。接着混日子。唯一努力一点的事情,就是平时看了不少新闻领域的书,准备将来换个喜欢的专业。
一直混到大三寒假,新年过了某一天早上,我躺在床上,睁开眼,突然对母亲喊道:“妈,我要去北京,参加考试试试”。之所以说“试试”,是因为那年冬天我心血来潮报了北京一家新闻学院的第二学位招考,因为是大三,也没准备,所以只能叫试试,为来年正式报名当演习。而且后来心里已经是懒得折腾放弃了的。但就在这一天早上,忽然福至心灵,决定要去看看。
那天是1998年的情人节,坐火车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夜里,站台上有情侣在拥抱、接吻,一大堆小孩在卖玫瑰。当时我以为,除了是情人节,这一天没什么特别的,这次考试就跟玩儿一样,我其实是想借机到北京转转。
但没想到,开学后的某一天,我居然接到了录取通知书。居然中了。
一下子从没想法变成了有想法。真的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?但问题是,我还是在大三,在这所学校里,大三就提前毕业的基本上没有先例。
但我真的很想离开,就去找系主任,系主任说你去找教务处,然后我就缠着教务处,教务处的阿姨被我缠不过,就敷衍我,说你去找郭校长吧,如果他同意,我就帮你办。教务处阿姨显然认为这不可能。
但我真的去找了校长,在一个中午,敲开了郭校长的家门,郭校长大概在午睡,穿着睡衣开了门。我陈述了请求,他面露怒色,说,回去回去,这种事情怎么找到家里来,办公室说。
校长愤怒了,按说我该识趣的就此结束。但那时候太年轻,下午上班时间果真跑到校长办公司......balabala......校长居然打了个电话,给教务处长说:如果真是个人才,就让他试试提前毕业嘛。
为什么又说是试试呢?因为这是一所学分制的学校,教务处只是按照校长的指示允许我提前考学分毕业而已。如果我要成功毕业,就要在一个学期的时间里,考完三个学期的学分,几十门课程。关键是我的英语成绩并不好。
然而,最后我还是通过了,其中有个人的努力,但更多的是同学和老师们会心的帮助,他们为了我实现理想,大开了方便之门,你懂的。
我的最后一门翻译课一直考到七月份大多数人都暑假离校了。至今还记得,那一年正好是法国世界杯,白天考试,晚上要去校外录像厅里看球。
这就是我的大学,留级一年,然后又跳级一年,“按时”完成了学业。
现在回头看,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是命运安排我做了,并且做到了,还遇到了一系列的好人。整个过程没有花一分钱,送一份礼。那个时代的校园,依旧是淳朴的。
如果那个情人节的早上我没有一念之间忽然想去北京呢?
那样的话,多半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。因为第二年,我考上的这家新闻学院第二学位就停止招生了,当时新闻学专业很少,第二学位更少,我只能去考研,而考不上的可能性很大。然后,我就只能拿着英语专业的学历在那座沿海城市找一些外贸类的工作,在那里或者回家过另外一种生活,和另外的人结婚,和另外的一些人交朋友。
另外的生活或许也不错,经常会想象,但无论如何也抛不下今日的时光,尽管它有苦有痛有平庸。现在网络小说上流行穿越重生,然后变成富二代,官二代,选择一种截然不同的高大上的生活。但是,我不明白的是,环境可以变的,但你心里的人,与你相濡以沫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舍得下--就算你有机会去重新选择美到窒息的女王与公主?就算我不是我,只要我的心还是我的心,即便重生了,我还是要去认识你啊。可以虚构出一个全新的世界,但却无法虚构一个没有你的世界。
最后讲个段子。话说情人节之夜,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照常度过,妻子有些失望,但也习惯了。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,先生忽然翻过身来,紧紧抱住太太,说“这辈子太短了”,太太朦胧醒来,听到这句话,感动的落下泪来,也紧紧抱住先生,却听先生接着说“我都盖不住脚了啊”!
这个段子有人当笑话听了会觉得可乐,有人听了却会落泪,亲爱的,这么多年的老夫妻了,如果你听到我的甜言蜜语,多半是出自误会,但冬夜里我们能相拥着抱怨被子太短,能够相濡以沫而不是相忘于江湖,这本身里就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啊。
有人跟你说这辈子太短了,不错,有个人能跟你说,这被子太短了,也不错啊!
亲爱的朋友们,祝你和你爱的人:
情人节快乐,元宵节也快乐!
ps,文章里提到的郭校长,真名叫郭明瑞,如果百度可以知道,他是著名的民法学家,现总理的同班好友。